笨蛋

发布时间 :2021-10-24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对面发射的炮弹击中后,一文字则宗捂着肚子,站在一边缓缓地说:“不行了,我实在是笑不动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审神者。”


捂着耳朵和加州清光一起蹲在石头后面躲避大炮轰击的审神者崩溃地大喊:“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你这种恶劣的监察官!”


加州清光面如死灰,看看眼前嗷嗷大哭的主人,又看看一旁站着说风凉话的监察官,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安定来替他受这份苦。加州清光长叹一声,看着对面动静停下来了,自己也站起身来去拉审神者:“快起来啦主人,战斗还没结束呢。”


审神者抽抽噎噎地扶着加州清光的手臂站起来,哭得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一文字则宗:“臭老头你等着,我非要把对面都打趴下给你看来证明我的实力!”


一文字则宗噗嗤一声,打开扇子掩住自己的脸:“小姑娘,鼻涕流下来了哦。”


审神者:——!


她立刻背过身去掏出纸巾把脸擦干净,假装无事发生地说:“行了接着往前走吧,清理完这些敌人就能进城了。”


加州清光:……


好苦,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他好想趁早摆脱这个臭老头子。


自家审神者向来就是很莽,遇到事情就是干,更糟的是她还不认路,每次遇到这种调查总得走上比别人更多的弯路才能抵达终点。这一点本丸来得早的刀剑男士都知道,后来几乎是达成一致,谁当队长谁都会跟审神者一起在陌生的时空抱头痛哭。


这次的庆应甲府比起之前的那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审神者莽了几次就被对面炮轰了几次。一开始她还信誓旦旦绝对不认输,但坏就坏在这次的监察官上了。


他不是嘴巴有点坏,他是非常坏。


每次审神者走错路被对面打得抱头鼠窜,这个臭老头子就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也不说给点提示,也不说同情一下,风凉话倒是有多少说多少。


加州清光之前还有些同情山姥切国广,因为监察官山姥切长义算不上个好相处的家伙,说几句话就要夹枪带棒,刺得人不舒服。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要说惨还是自己惨。谁知道时政的监察官一代更比一代损啊!说风凉话也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正这么想着,一文字则宗就又踢了他的屁丨股:“小子,愣着干什么呢,你家主人都跑到前面去了,不跟上吗?”


加州清光暴跳如雷:“啊啊啊啊啊都怪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主人——主人别跑那么快啊我要跟不上啦——”


一文字则宗看着这气冲冲的二人,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看来之后的日子不会无趣了,这小姑娘也太有意思。”


不仅活力十足,还一逗就气鼓鼓地爆哭,让他想起了一种鱼类。


“真想知道如果捏捏她的脸颊,会不会像河豚一样鼓起来呢。”一文字则宗摇着扇子,不慌不忙地慢慢踱步也跟了过去。城中的敌人还剩下三四个,反正照她这种螃蟹一样横冲直撞的打法,不挨炮轰才有鬼了。


果不其然,等他溜达过去时就看见了灰头土脸的二人。审神者脸上不知为何还沾上了灰,看起来像一只小花猫。一文字则宗俯下身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看起来还蛮痛哦?”


审神者立刻炸毛:“走开啊臭老头!少碰我!”


加州清光也瞪他,掏出手帕给审神者擦脸:“要你管啊臭老头。这边的敌人已经清理完毕了,去下一个地点吧。”


金发的老头子收回手,随意在自己的深色斗篷上蹭了蹭:“走吧,下一个地点要注意潜伏,不要被敌人发现哦?”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审神者和加州清光双双沉默了起来。半晌,加州清光颤抖着抓住审神者的手,带着哭腔说:“主人,算我求你的,下个地点听我的行吗?”


审神者也握住加州清光的手,一脸坚定地说:“我堂堂女子汉大丈夫,行的正坐的直,凭什么要做这种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事情!”


加州清光威胁道:“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哦?”


审神者:“。”


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不情不愿地鼓着脸颊说:“听你的就听你的。”


一文字则宗看见这也明白了,倘若审神者不妥协,那么等下便又是无数次的打回原点。想到这里,他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加州清光。后者察觉到视线,立刻炸毛起来:“干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看什么看!”


一文字则宗:“好可怜啊。”


加州清光:“唯独不想被你用这种语气说出同情的话……”


好在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最后的考验。审神者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评分单子,被加州清光死命拉着才没有冲上去暴揍这位嘴欠的监察官大人。


一文字则宗念完评分,笑眯眯地把单子放到审神者面前:“收好了哟,以后要记得不要这么莽了,哈哈哈~”


审神者伸手去拿,但这人却突然把手抬高了一些。她疑惑地嗯?了一声,也跟着抬高手去够。结果一文字则宗却越抬越高,高得她只能拼命踮起脚尖去够那张纸。


加州清光正跟队伍其他人清点物资,也就没顾上这边。审神者像一只猫一样被逗得蹦来蹦去,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


“我擦——!”


她大叫出声,对一文字则宗印象更差了。但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轻巧地一伸手就把她稳稳接住。一文字则宗哈哈大笑,把单子放到她脑袋上:“看着点地上哟,别光看天上。”


审神者拿过单子,用力推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气冲冲带着加州清光和其余人离开了。一文字则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很快就会再见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加州清光看着突然出现在本丸的一文字则宗,崩溃大叫。对面站着的一文字则宗眯了眯眼睛:“小子,不想我来吗?”


“当然不想!”加州清光扭头就走,一文字则宗立刻伸手拽住他的衣服,死皮赖脸一路跟到了天守阁。


见到一文字则宗的审神者也发出了和加州清光一样的崩溃大叫。则宗掏了掏耳朵,心想真是物似主人形,他还从没见过这么聒噪的加州清光。


弄明白怎么回事后审神者仰天长笑,说你总算落到我手里,今天起就开始去种地,喂马,做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老头。什么时候停,要看她心情。


一文字则宗说好,然后种地的时候拿着锄头唉声叹气,说自己的老腰哦真是遭不住这种活儿。山鸟毛和日光自然舍不得自己家老祖宗受苦,纷纷跳出来主动帮他干活。


连南泉也被拎来出苦力,喵喵痛哭为什么要受这种罪,然后被则宗一脚踢到屁丨股上,说小子既然年纪轻轻就多干点活。


但他也不是全都会逃。审神者来视察的时候,则宗就会撸起袖子自己干活。女生满意地点头,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哎哟一声。


原来是则宗摔倒了。


沾得一身泥巴的老头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自己可能摔骨裂了,请求审神者帮帮他。那审神者是什么人啊,一身正气,不服就干。看见老人摔倒,怎么能不扶一把。


她就下意识去扶了,然后被则宗一把扯到怀里抱着不撒手了。


审神者这才发觉上当,立刻暴跳如雷:“你给我撒开!”


则宗装傻:“撒开是什么意思,老人家听不懂哪。刚才摔得真的好痛,主能带我去手入室吗?”


……可恶,尊老爱幼可是中华美德,不能在这里认输让外国刀看不起。不就是把他带到手入室吗,干就完了!


南泉刚接过长义给的茶,喝了一口突然看见窗外诡异的场景,噗的一声喷到了长义脸上。长义和善微笑:“欠收拾吗?”


南泉哆哆嗦嗦指着窗外说:“我刚看见御前大人飘过去了……”


长义:“?”


他起身往外看去,就看见一文字则宗身上沾着泥巴,以一个趴在什么东西上的姿势慢慢飘了过去。不,等一下,他的腿还在地上拖着,而且前面明显是有一个人在走的样子!


审神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费力地把一文字则宗往手入室拖。他妈的骨裂了至于不能走路吗,她个子本来就矮,这下更要不长个儿了。趴在她身上的则宗其实也不好受,他简直就是被当成麻袋拖了一路,感觉膝盖都要磨破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骑虎难下。他把脑袋搁在审神者肩上,靠的极近地去嗅她身上的清香。哎呀哎呀,真是个笨蛋。明明随便叫个人来把他弄走就是了,非要用这种笨法子。


这种一根筋的榆木脑袋,在他看来倒是喜欢的紧。


正因为是走样的东西,所以才能生出美感。她这样直率的性子,正是他身上所没有的,令人渴望的美。


审神者硬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手入室门口才噗通一声倒了下去,趴在她身上的则宗也跟着倒了下去,只是在她落地前迅速转了个身,把自己垫在下面。


河豚可不能压坏了,那就不好玩了。


审神者扑在他身上,眼神跟死了一样:“呼……你不是骨裂吗,怎么还敢当垫背的?”


则宗摸了摸她汗湿的头发,笑眯眯道:“哎呀,看见主这么努力地照顾老爷子,我好像立刻就痊愈了呢。”


站在门口的药研冷冷地看着这两人,唰一声亮出了手术刀:“听说你骨裂了?来给我解丨剖一下看看吧。”


一文字则宗:“。”

 


结果就是被药研非常凶狠地手入了一次,让他对粟田口的短刀又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而审神者好像就此认定他很柔弱一样,看见他就下意识要去扶一把。则宗也乐于接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让她扶,让她扶!


日光又一次看见自家御前大人悠闲地靠在审神者身上到处晃悠后,还是没忍住去私下找了趟一文字则宗,委婉地表示这样戏弄审神者是不是不太好。


则宗摊手:“我可没有戏弄她哟,都说了我很强壮,不用扶,但小姑娘可不这么觉得。”


日光欲言又止:“那您也别老是压着她肩膀呀……孩子本来就矮,再压就更不长个儿了。”


则宗恍然大悟:“懂了,你这小子很有眼力见儿嘛,下午跟老头子手合一把如何?”


日光:“。”


他就不该开这个口,人家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瞎掺和什么劲儿啊。

 


某天则宗跟审神者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好寂寞,好孤独。审神者一想,这是老树开花的意思吗?


她看着则宗,则宗也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我遇见过一个小笨蛋,虽然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但是固执得让人感动。主是笨蛋吗?”


审神者立刻炸毛:“你骂谁呢臭老头子,我不是笨蛋!”


则宗装作苦恼的样子说:“可是这个小笨蛋是我见过最美最可爱的审神者哪……”


审神者:“。”


她有点不服气,为什么笨蛋会被夸好看,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问:“哦?她叫什么,我认识吗?”


则宗就笑:“岂止是认识哪,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来,你靠近点,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审神者乖乖凑过去,视线被则宗的面庞占满。她看到则宗眼里一脸疑惑的自己,随后唇上一热,身体也被拥入一个同样温暖的怀抱。


则宗无奈地笑着说:“她存在于我的眼中,我的心中,更在我怀中。”


“你现在知道了吗?”

 




爱是枷锁,但他现在甘愿深陷其中,为了这个笨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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