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噢！Kinn，怎么样？Porchay愿意跟你说话吗？」
Porsche一看到Kinn从病房里出来就急匆匆的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Kim虽坐在一旁没有动，眼神仍藏不住着急的跟随着，等待Kinn的回应。
「没有，但如果问Chay话，他愿意点头或摇头。」
Porsche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比我还好很多了，Chay就只会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医生说他的听力还有语言能力都是正常的，记忆方面也没有受损的迹象，所以说到底还是……」
患者的心理抗拒，才不愿意开口说话。
Kinn搂住Porsche的肩膀，却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话能够安慰到他。
Porchay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每天就是望着窗外愣愣地发呆，但是每一次检查完的结果都显示没有问题，患者恢复良好，这让Porsche等人十分郁闷，几次还差点跟医生吵起来。
最难受的当属Kim了，Porchay不仅不愿对他说话，看着他的时候也总是一脸空洞茫然的神情，像是在他的记忆当中从未有过Kim这个人。
待Tankhun，Vegas，Pete，和Macao等人接到消息从泰国赶来，见过甦醒的Chay时，几人终于从Chay给予反应的程度推断出些端倪。
「所以是倒过来的？」Kim扶着额头沉声说到。
方才在病房内看到Porchay开心的与Macao手里抱着的Venice叽哩咕噜的碰着鼻子，Macao那小子还看着Chay笑的一脸甜蜜，那画面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Kim整个人就像被压进火里似的，浑身都撕裂式的疼，却又无法靠近打断那个划面，因为只要他一靠近，Porchay又会变回毫无生气的布娃娃，Kim一方面想看到他久违的笑容，一方面又嫉妒到快要发疯。
「废话！事情发生前你们两个是他最在乎的人，还这么对我的宝贝Chay，他当然不想理你们。像我，都没有瞒着Chay事情，他就会对我笑！」
Tankhun一边趾高气昂的使唤Arm跟Pol穿上一会要进去给Chay惊喜的鲤鱼装，一边在一肚子郁闷的众人面前搧风点火。
作为没有掺和进大战，和愿意告诉Chay消息的人，Tankhun和Macao受到的是众人之间最高级别的待遇－Porchay甜甜的微笑，以及偶尔一到两个字，咿咿呀呀的稚子音。
其他人基本只有在询问问题时才能得到Porchay点头或摇头的回答。
被天坤戏称为这场食物链最底端的Porsche跟Kim，压根得不到Porchay的回应。
Porsche身旁起码还有Kinn的安慰。Kim睨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哥，以及脑子里只有老婆的二哥，烦躁的翻了个白眼，推门到外头抽菸去了。
进入冬季的干燥空气在夜晚格外的冷，远处尖角屋温温的暖黄光亮着，彷彿飘出晚饭的香气。
Kim拢了拢风衣，靠在阳台上偷偷地借着边角，在仅有的一缝视线里专注地望着在病房里被两只滑稽的大鲤鱼逗笑的那个男孩，菸头上的火星子忽明忽灭。
好像一直是这样子。
从最初的分开那时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分明替他除掉了妄想伤害他的人，却只能一再地站在Porchay的背后，看着他因一场游戏的胜利而欢呼大笑的样子，或者跟他以外的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无数个痛苦的夜晚，Kim会思考为甚么付出无法被理解的委屈，然后在莲蓬头之下，冲刷掉满身的鲜血时，看着手心那一道疤痕明白，他甚至没有任何人能够怪罪。
这是误打误撞的宿命，是注定，游戏的开端是他，所以在自作孽的爱上对方之后，纵使有再多的迫不得已，听起来也都像是苍白的借口。
爱上的人就输了，这句话多么凄凉的真实应证在他身上。
因为爱了，所以懦弱的不敢回应。
因为爱上了，所以假装无谓的逃避。
因为太爱了，所以最终选择了不吭一声地守护着，承受一切的鲜血淋漓。
他们太过相配，以至于在这场跌跌撞撞的感情里谁都没舍得放手，任由身上鞭笞伤口却还苦中作乐着。
“食物链最底端呀……”
Kim浅浅抽了一口菸，一时间分辨不出嘴里吐出的是寒冷的气息还是尼古丁与氮氧化物所混制而成的致癌因数。
“那你之前该有多爱我，现在才会连一眼都不愿给我呢？”
他看着漫天的星斗，呼出一口叹息，低低的笑了起来。
－
夜深人静，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道身影驻足在睡的酣甜的人儿身旁。
点滴的声音格外清晰，连带着Kim害怕心脏大声跳动的声音会吵醒眼前的人。他俯身想将对方漂亮的眉眼看个仔细，最好是能牢牢印在心肉里的那种仔细。
「被你讨厌怎么也能够这么幸福呢？」
Kim牵起Chay绵绵的小手贴在脸颊，手指搭在他细软的手腕上，感受着真实的，脉搏跳动在指尖的频率。
「我好高兴你能醒来。」他亲了亲他的手背，眼泪滴落，浸染在与他的相扣的指缝中。
Kim情不自禁在他出落的大方却又精致的五官落下自己的眷恋，他脸颊丰盈的触感印在他唇之下。望着Porchay因为睡沉了而微微轻启的唇瓣，Kim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吻了上去。
如蜻蜓点水一般，一碰即止。
「对不起，Chay，我真的忍不住，我好想你。」
「我错过你好久……不想再退缩了。」
他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柔地印上一吻，才心满意足地爬上一旁的小床。Porchay老喜欢蜷缩着身子睡觉，以至于脸颊都会肉呼呼的堆在枕头上，嘴巴微微噘起的样像极了赌气的小鸭子。Kim借着夜灯微弱的光芒，如同这120天以来的夜晚，望着爱人可爱的睡颜睡去。
蒙龙中，他感受到一抹温柔的视线，耳边轻如羽毛的呢喃，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抑或是现实。
「我等你。」
「我一直都在等你。」
熟悉的触感轻盈的擦过他耳畔，Kim在梦中吻上了那带笑的唇瓣。
※※
天空雾蒙蒙的飘落几片雪花，医院亮红色的急诊灯在白茫茫的雪景下显得突出，男孩将冻得红通通的脸往大衣里缩了缩，却是不顾冷地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几丝雪片子。
「不冷吗？」
手掌心的凉意被另外一只手复盖住，Porchay抬头看着从护士那接手他轮椅的Kim。
「等你好些了，P再带你去看海。」
Chay没有说话，但是接过了Kim手里过热的茶。
「先别喝，很烫。」
「暖一暖。」
Kim蹲在他轮椅旁，拉过他的手摀在热水瓶上轻轻的揉搓。
Porchay望着男人深邃的五官，缓缓伸出手碰了上去，手指在他明显瘦削下来的颊窝轻蹭着。
Kim瞪大了眼睛，惊愕的望着他，Porchay被他那双深情又饱含痛苦的琥珀眸子弄得瑟缩了一下，欲抽回手却立马被紧紧抓住。
Kim捧着他的手呆呆地发愣着，半晌，轻轻地从手背扣进他的指缝，拉进自己的风衣里头，隈在胸口处。
「Porchay。」
胸腔里头的那颗炙热正在指尖下方滚烫的跳动着，Porchay看着Kim，偏了偏头，露出不解的神情。
「Chay，我知道你记得我。」
「我想念你，你想念我吗？」
Porchay没有回应，只是抿了抿唇，把手从他的掌中挣脱，Kim心口一窒，眼眶又不争气的蒙上水雾，苦涩的笑了下。
他站起身来撇过头，看着树稍上被雪复盖住的叶片，试图驱散眼前的迷蒙。
缓过之后，Kim取下自己的围巾再度蹲了下来，将灰色的围巾绕在他的男孩纤瘦的脖颈上，极尽温柔，连手臂擦过发丝的细节都是小心翼翼的，而Porchay就睁着他那水汪汪的眼睛从睫毛缝里滴溜溜的偷看他。
Kim笑了下，捏了捏他红噗噗的脸蛋，满意的心想Tankhun带过来的补药还是有用的，Chay的气色好了很多，也逐渐从刚开始的枯瘦干瘪圆润起来了。
男人的气息从针织围巾上的缝隙悄悄滴落，坠入最贴近的胸膛，浸染在心尖，麻麻的、甜甜的，浓稠的如同上腔静脉回流的暗色血液，Porchay想将之去除却不得，只得由着它流入右心室，流入肺脏，流入心房，然后流窜至全身的滚烫，同着方才指尖上跳动的频率，一齐随着心脏的收缩，把执着烙印在骨血里头。
Porchay望着Kim专注的神情愣怔良久才瞥过眼，回避Kim那一双带着笑意，明晃着求表扬的目光。
他把头埋进灰色的围巾里头，闷闷的遮住冻红的双颊。
Kim无奈地笑了下，摸了摸他的头，准备起身离开。
他怕待太久会让Porchay反感，所以想着一天一点，能多偷一点的时间在他身边就行。纵使Kim最想做的，其实是狠狠的拥抱眼前的人，亲吻他，咬着他的耳朵诉说衷情，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头，一辈子都不离开。但人不能太贪心。
循序渐进的让Porchay不再反感他就够了。他想。
正要转身时，一个小小的力道揪住了他的衣摆，Kim没有错过，立马旋身抓住Porchay从衣袖里露出一小截的纤长手指。
「怎么了？」
他漾开笑靥，俯下身蹭了蹭他的眼尾。在外头同样低体温的皮肤凉的Porchay直哆嗦，Kim复又手忙脚乱的帮他拢衣服，用手指蹭热他的脸颊。
Porchay被他慌张的样子逗乐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Kim一时间愣在Chay的腿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Porchay似乎很喜欢他露出如此呆萌的神情，开心地笑着，摸了摸他的耳垂，又摸了摸他的眼角，呃呃呀呀的像是想说些什么。
Kim蓦地呼吸一哽。
心好痛。
像是被紧箍缠住了，而从Chay喉中努力发出却只能喑恶的声音，就是恶毒的那道咒语，狠狠地牵扯他的心脏，疼的呼吸窒碍难行。
Kim跪在轮椅的前方，仰起头来看着Porchay。可能是寒冷冻出了丁点的泪花，将他眼底的Porchay衬的更加朦胧而不真实，雪中的晶莹拦不住地从眼眶滚落，Kim抽着气，胸口压抑的起伏着，觉得自己哭到嘴唇颤抖的样子一定十分难堪。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Porchay皱起眉头嘟起嘴，指腹碰在Kim的颊上认真的帮他抹去眼泪。
Kim再也忍不住地揽过了他的身子。
嘴唇突如其来复上的温度让Porchay吓了一跳，愣了愣，仍是由着Kim捏住他的后颈，与他辗转厮磨。
眼泪融入相接的唇瓣中，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雪。
舌尖嚐到唇齿萦绕着的苦涩，Kim怀中的男孩顿了下，但没有拒绝的轻启牙关，让他的深情能长驱直入的去讨好每一处的温软。
他们接了一个绵长而短暂的吻，绵长的是情意，短暂的是意犹未尽。
「Chay，我们回家好吗？」
「P带你去看海。」
Kim捧着他的脸低喃，寒冷的雾气萦在双唇之间，手指缠绕在他乖巧的发稍，一下一下的顺着。Porchay瞇着眼睛朝他笑，Kim克制不住的又在他泛着水光的嫣红印上一吻。
Porchay歪了歪头，抓了一片雪丝，把融化的雪水倒在Kim的手心，俏皮的指尖在上头涂涂划划，缓慢地写出了一个好字。
Kim高兴的将他拥入怀里，Porchay窝在他温暖的颈窝蹭了蹭，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
出院的日子提前了，却刚好碰上了元旦前各国异乡客们赶着回家的日子，机票不出所料的难订。
不得已，他们只好分批回去，Porchay缩在Kim的怀中无聊的玩着他的手指头，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Kim想着方才Vegas一行人过登机口，Macoa还依依不舍的向Chay告别的情景，再看着靠在自己肩窝处开始打盹的小孩，内心甜滋滋的，得意忘形的也想捏捏Porchay软绵绵的手指，被人一把拍下，怀里的小朋友抬起眼睛瞋他，大大眼睛里的勾人挠的Kim魂不守舍。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灯，不许百姓点火”知道吗？」Kim仍是坚持己见的去捏他的小指，把他的手包进自己手心，低下头细细密密的亲着Porchay的耳廓“点火”着。
一旁的Arm忍不住向Pol吐槽，「Khun Kim是不是在抄袭我前几天说的话？」
「而且还抄错。」Pol把手遮掩在嘴巴前方，小声附和。
Tankhun偷偷地在后头拿起手机拍照，却忘了关闪光灯，Kim转头挑眉瞪着自己的哥哥，摀住怀里正进入梦乡的人双眼。
「吵醒他你就完蛋了。」他咬着牙低声说着。
「浑蛋Kim，你忘记我是怎么帮你在澈面前说好话的了吗！」
见Kim充耳未闻，只顾着看向怀里人睡觉的样子，Tankhun气鼓鼓地跑去找一旁的保镖们抱怨自己弟弟这几天下来讨人厌的不值钱行为。
Kim专注的凝视怀里人纤长的眼睫，和微微嘟起的嘴巴，对天坤叽哩呱啦的吐槽视而不见。
温暖的体温偎在手心的疤痕上。Kim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有勇气拿起吉他了，不论曾经的伤口多么疼。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Pol在说完这句话立马就被Arm一巴掌拍上脑壳。
「你是蠢牛吗？什么时候还说这话！Khun Kim听到的话你就完蛋了，还不快联络Khun Kinn！」
方才下飞机之后，众人在机场大厅等着负责开车的保镖来接送，Porchay悄咪咪的给Kim递纸条说要去厕所一趟，Kim自是放心不下，可奈何不住人坚持不要他陪，只能干巴巴的等在男厕外头。
谁也没料想对方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和胆识在Kim的眼皮子底下绑走Porchay，Kim焦头烂额的找人时就收到了让他一人赴约码头的简讯，一下就明白刚才找他问路的路人有猫腻，可机场的人群早已把任何一丝遗留线索的可能都冲散了。
「Khun Kim气疯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Kinn赶到机场时，接收到的就是弟弟一人单枪匹马去码头救人的事情。
「妈的，这小子好歹带把枪！」Kinn气急败坏的骂到。
※※
不知昏迷了多久，Porchay被头上罩着的黑布闷的难受，不禁挣扎起来。
嘴上的胶带被一把撕开，Chay疼的眼泛泪花，但意识一下清醒过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灰色的水泥墙构成的狭窄空间，压迫感蔓延到手脚綑绑得死紧的绳，没等Porchay思考如何逃跑，一只粗糙的大手便出现在他面前，扣住他的下巴，男人猥琐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
「终于知道Teerapanyakul家的那个老三为什么这么宝贝你了，果然漂亮，嗯？小朋友，你成年了吗？不如让P帮你过成年礼吧？」
Porchay想要尖叫，想要大吼，却一点声音发不出，只能低声呜咽。
「哈！还是个哑巴！」男人高兴的跟同伴分享着发现，Porchay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两个人，三个彪型大汉，一下把他能成功逃跑的希望浇得一点不胜。
男人把头埋到Porchay被掐的泛红的颈子，粗鲁的啃咬着。
「欸，你们说，哑巴高潮的时候会叫吗？」
「你的叫声应该很好听吧，不然怎么能勾的Teerapanyakul家那个老不死的跟那个混小子都对你这么着迷呢？」
椅子发出无助的求救声，碰碰碰碰的敲在地上，Porchay边啜泣边尝试逃离，手脚却被死紧的桎梏住，纤细的手腕被麻绳磨出了鲜血，见挣扎无果，Porchay心一横，豁出去的狠狠咬上那人准备扒开他衣服的手臂。
啪的一声，鲜红的指痕就印在了他的脸颊上，Porchay整个人连带椅子都被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嘴角甚至溢出了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Porchay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那个男人。
「真倔啊，欸欸别动，刀子不长眼。」
男人笑得兴奋，拿出刀子把他手脚上的绳子割断，Porchay害怕的直往后缩，直到背靠墙角无路可退。
跟之前被绑架的经历不同，Porchay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的血性，贪婪地锁在他身上。
Porchay绝望的握紧了胸前的项鍊，那是Kim在他甦醒后送给他的礼物。经过特殊锻制的刀锋隐藏在银色弔坠后，扯下来，用力一按，便会伸缩成小型的匕首。
“Chay！”耳朵的嗡鸣声中彷彿传来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Porchay看着眼前逐步靠近的男人，恐惧的全身发颤，脑海里却跑过很多很多－哥哥Porsche，Tankhun，Kinn，Arm，Macao……
想得最多的还是Kim，想他的笑，想他的温柔，想他的眼睛，想他……很想他……
还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Kim，你在哪里？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Porchay抿着嘴唇压下颤抖，徒劳无功的以瞪视吓唬那个笑得令他恶心的男人，不停落下的眼泪却不断冲破他假装的坚强，对方笑得更开心了。
「真的漂亮呢，哭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好了，小美人，绳子拿掉就方便办事了。」男人一把将他压制在地，Porchay崩溃的挣扎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嘴巴一张一翕，却只能吐出哽咽的单音。
「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们这些东西挣扎的样子了，等我享用完你，还有其他人等着呢，所以你要保留点体力，知道吗？」
粗糙的胡渣磨在他的耳鬓磨蹭，衣服被撕扯开来，舌头舔过腰际，那人卑劣的手掌流连在他的白皙的肌肤上，Porchay用脚去踹他，却被一把扣住了脚踝。
「你好心急啊，小宝贝。」那人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裤鍊。
反胃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Porchay的眼神逐渐空洞，一把扯下项鍊，按下机关，开锋过地匕首抵在咽喉。
Kim.
Kim.
P'Kim.
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爱你了。
Porchay绝望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以过于急促的速度滚落，就像那些来不及把握的时间，没说出口的话，转瞬即逝。
－
在那男人脱掉自己的衣服，欲想再度扑上来时，砰的一声，水泥门在眼前爆炸开来，门口最近的一人直接被炸的血肉模糊。
血块炸飞到Porchay的脚边。
烟雾弥漫中，凄厉的惨叫声回盪在狭窄的灰色空间，Porchay趁此混乱挣脱那个男人的掌控，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没等男人发怒，尖锐的细钢筋直直的穿过他的咽喉钉在地面上，鲜血从惊恐的口中湧出，不一时，男人就失去了呼吸。
Porchay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泪眼迷蒙的看着一跛一跛走到他面前跪倒在地的人，撑着发软的身子匍匐到对方身边。
「P'Kim。」他哭着喊他。
Kim的身上全都是血，滑腻的他几乎抱不住，腹部开了一个深黑色口子，半把刀的碎片还卡着，腿貌似也受伤了，鲜血涓涓的往外冒。
这男人却还抚着他的脸笑得灿烂。
「你愿意说话了。」
Porchay紧紧牵住他的手，大力的点头，泪珠从眼眶坠落，打湿了睫毛，也打湿了Kim的唇。
「说话，我说话，P'Kim，我说话了。」
「Chay……」腥红的浓稠不断从口中溢出，Kim温柔的拨开他额前的发丝，「你不会怕我吧？」
浓厚的血腥味伴随着血肉横散的尸身，被钢筋捅死的男人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鲜血仍不断沿着生锈的铁枝滴落。Porchay看也没看那些杀戮过后的遗骸，只是搂紧了Kim不停摇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像极了那天他们交换彼此气息的倾盆大雨。
「不怕就好……不怕就不会离开了……」怀里的男人逐渐陷入失血过多的神智不清，却还死命的抓着他的手呢喃。
大量的黏稠从他不断咳着的苍白嘴唇呕出，Kim咳得整个胸腔都在剧烈震动，血污沾上了Porchay残破的衣衫，白皙的下颚也染上了他脸上的鮮血，Kim漂亮的脸蛋上血痕错杂，有如被玷污一样令人头皮发紧。
Kim拉着Porchay的手放在胸口，心脏微弱的帮浦在手指下方小心翼翼地跳动着。Kim躺在他的怀里笑得温柔。
「我赶上了，Porchay……这次我赶上了……」他喃喃。
滑腻的鲜血再也留不住紧扣的双手，Kim的手无力的垂下，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失去了色彩。
Porchay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失声痛哭。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哭的那样撕心裂肺。
顺便把因Kim而残缺不全的心都呕出来还给他。
或许这场感情就不该开始，这样他们就不需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坠落，和遍体鳞伤的疼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