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已经醒了。
窗外升起的太阳把阳光洒在病床上,肖战眼皮倦倦的,头发耸拉着,精神看上去很不好。身后还有一个存在感很强的热源,他背对着自己,以一种很窝囊的姿势蜷缩成一团。
“一晚上吵死了,”
肖战顶着黑眼圈呲了呲牙,推了身边的人一把,“下去!”
王一博闭着眼睛没动,眼皮却颤了颤。他看上去累趴了,满额头的汗。
肖战顿了顿,抽了几张纸把王一博额头的汗擦了擦,到底还是没忍心把人叫醒。
肖战昨天给自己打完omega的抑制剂就要睡了,他抓着衣服死活不肯让王一博贴上来,非要把王一博赶回陪护床去。结果王一博才刚躺回去没到十分钟,就又爬了回来。
“就闻一下,就闻一下。”王一博实在是受不了,他很少失控,只有专属omega的信息素能对犹如金刚绝缘体的enigma产生影响,彻底分化之后几乎是第一次体会到“犯瘾”的感觉。他抱着肖战的信息素狂嗅,脑子里烧成一团浆糊,死赖在肖战的床上不走,“我什么都不做,”王一博烧懵了,苦苦哀求,“让我呆这吧,求你了哥。”
温热的呼吸一刻不离地喷在肖战后颈腺体上,肖战出于本能地汗毛倒立,说不出“不”。
他越来越清晰地感知到,五年前在器材室里的那个“恶人”一定是王一博,腺体被天然性压制而微微颤抖的感觉,他一辈子都难忘。
后半夜王一博确实老老实实没动肖战,但自己却翻来覆去动个不停。折腾了一晚上,不仅王一博没睡好,肖战自己也没睡好。肖战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一直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老觉得身后有人一直在拱自己,又热又硬的东西还总是往他腿间蹭。
肖战忍了一晚上没敢动,他知道王一博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怕自己轻轻一个转身,就又逼得五年前的场景重现。
木已成舟,他变成omega是既定事实,他失去了能压制别人的腺体。他知道以omega对伴侣的本能顺从,他现在一定反抗不了王一博。
但他心里仍然在因为这个事实而难受,王一博已经让他的腺体已经失去了“说不”的能力,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的嘴巴还有没有“说不”的权利。
幸好王一博这次什么都没有做。
肖战在心里呼出一口郁气。
外面的阳光太刺眼,王一博被照到看着有要转醒的迹象。肖战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了几句,跳下床把窗帘拉上盖住阳光,又立马爬上床缩进被子里。
他缓慢地挪动着,直到身体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肖战抬头瞄了眼王一博安稳的睡颜,悄悄地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王一博的体温很高,臂弯里都是热的,肖战抱着他的肩膀一呼一吸,脸贴着心房感受来自大动脉的跳动。
已经想念这个地方好久,小猫鼻子酸酸的。
王一博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饭点。
生物钟已经让王一博记住了这个必须去给肖战打饭的时刻,他在肖战病床上悠悠转醒,下一秒吓得立刻跳起来。已经过了12点了,他居然还躺在肖战床上,而病房里不见肖战的踪影。
王一博抓着头发就狂奔出去,自从肖战发病之后他就再也没敢让肖战离开他的视线过。
“人呢?”王一博揪住走廊上的一个护士就问,“905的人去哪了?”
“我没有陪同的话你们不能让他离开病房啊。”
护士眨了眨眼,眼神刚落在了王一博身后,王一博就感觉到屁股被一根手指戳了戳。
“爹地——”
肖滚滚拉着肖战的手,朝王一博挥了挥,“爸爸去门口接我啦。”
肖战瞥了一眼王一博,把皮球似的肖滚滚推给王一博,径直走进了病房。
滚滚在王一博怀里撞了个满怀,王一博一把抱起来他,有些愣,“你怎么做到把爸爸叫出去的?”
“我不知道啊,爸爸就站在门口等我,他还主动跟我说话了诶。”
滚滚每天吃完午饭之后就屁颠屁颠要来医院,最后一段路不要王可岚送,总要王一博出去接他。
滚滚趴在王一博肩上,瘪瘪嘴,脸上奶膘被压出一道痕,“爸爸说以后让我自己走。”
这么点路都记不住,还要王一博天天来接。肖战牵着滚滚从大门走过来的时候嘴里一直碎碎念,往滚滚胸前背带裤的兜里塞了张地图,一张肖战靠着自己大脑的情景重现能力就默画下来的医院地图。“自己学着看,空间能力这么差你以后学数学要怎么办。”
滚滚窝在王一博怀里,在进肖战病房之前抓紧时间小声地嘱咐了一句:“你下次偷偷来接我,好吧?”
一推开门就能感受到病房里空调的凉气,肖战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自顾自地用勺子舀着饭,用余光看见王一博和肖滚滚进来了也没抬头。
居然自己去打饭了。王一博把滚滚在他的小桌子上放下来,偷偷瞄了一眼肖战。
“喏。”
肖战突然在桌子上推了一盒饭出来,饭盒从肖战那头一直滑到王一博这头,撞上王一博的手。
王一博愣了愣,抬头一看,肖战眼睛却还是只盯着屏幕,嘴巴安静地咀嚼。
王一博不敢确定,“给我的?”
肖战蹙了蹙眉,不肯应声。肖滚滚先嫌王一博笨,上赶着回答:“对啦对啦,你的,快吃吧。”
王一博立马在肖战对面坐下来,挠了挠从睡醒开始就顶立着的鸡窝头,一边偷瞄肖战一边大口扒饭。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气氛莫名尴尬,只有肖滚滚在玩机械小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滚滚心情不错,在诡异的氛围里坦然自若,轻声哼哼着小调,一个劲地伸脖子过去望肖战的电脑屏幕,凑过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算式和数字,右下角打上了“类脑计划”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水印。
“好玩吗,爸爸?”
肖战瞥了一眼伸过来的圆脑袋,“一般。”
“和大飞机比呢?”
“无聊多了。”肖战想也不想就答。
“那你还一直看。”
“这是工作啊。”肖战撇撇嘴,“它够赚钱,懂不懂?”
“笨蛋人类”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找一份能胜任的工作,赚了钱以后再谈喜欢不喜欢。
在航院这堵南墙上固执地撞了十多年的肖战如是想。
王一博举着筷子,听得发呆了,不经意对上肖战的视线,肖战瞪了他一眼,王一博立马低下头扒饭。
自从醒来之后就没跟肖战说得上哪怕一句话,王一博郁闷地主动把所有饭盒拎去洗。他想解释解释昨天晚上的发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且肖战似乎还学会了用社交软件,王一博一边搓着洗碗布,一边望着镜子发怔。
网上的留言他应该去看了,而且很生气。
王一博十分不安,他不知道肖战具体看到了什么,又会不会让他的病情反复。
王一博立刻把满手的泡沫冲掉,给周教授发去消息:“教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肖战学会说话了,但他也学会上网了。”
“怎么办啊?”
周教授回复得很快,她先是打了两个“哈哈哈”,“我知道,他自己今天来找我了,说要出院,我没同意。”
王一博不敢相信教授的态度这么乐观,话说得轻飘飘的。“他的病情万一又被网友影响了怎么办?”
“他什么时候被网友影响过呀?”
从地铁事件开始,肖战就没去网上看过一眼。后来的每一次发病和病情的直转急下,也都压根与所谓的舆论没有关系。
“放心吧,我观察过了,他的情绪波动都跟你有关。”周教授一席话说得王一博懵懵的。
王一博纳闷的表情挂在脸上,“可他还是不乐意搭理我,”他苦笑了一下,“沟通是不是AS的治疗里最难的部分啊?”
“别担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呢。”周教授无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来医院门口找我。”
周教授的语气怪严肃的,王一博去往门口的路上还有些急,结果到了才发现是周教授打算自己成立AS干预机构,正要踏上去私人医院考察的路程。
王一博一到就被周教授这个六十多的老太太以奇大无比的力气给塞上了驾驶座。“想来想去还是找你最合适,”周教授满意地关上车门,“你应该去看看。”
“看什么?”王一博觉得莫名。
“其他的自闭症小孩是什么样的。”
王一博默了一瞬,认命地扭了车钥匙。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个项目是谁资助的吧?”
王一博预感答案不一般,边打方向盘边用余光看向周教授。
“你的爸爸妈妈。”
王一博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是令尊令堂主动联系我捐赠的,说要承担全部的建设费用。这太破费了,等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表达我的感谢。”
王一博抿了抿唇,兀自叹了口气。
“不用。”
他们只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愧疚罢了,王一博说,让他们去吧。
因为他们所做的一些决定,导致一个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人不得不大着肚子远走他乡,独自生养小孩五年。即使王一博已经揽下了所有责任,但王可岚依旧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造成这样的后果,没有人能过得心安理得。
周教授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全都是他们要去踩点的干预机构。周教授存了点私心,打算把王一博这个抓来的苦力用到底。她怕王一博给跑了,遂把一个医院作为了今日日程的第一站。
“这是肖战以前待的机构,我查档案的时候看到过。”周教授指给王一博看,“那里的干预师阅历太少,肖战这么聪明的小滑头他们应付不过来,就是一家中规中矩的小机构。”
“但是他们那里应该还保存有肖战的资料,一起去看看?”
王一博点了点头,把车子拐进了巷子里。
远远地王一博就看见了机构贴出的横幅,什么“从无语言到开口,三招搞定”、“四个干预思路,彻底解决孩子爱哭脾气大”、“五个流程,进普校融合”。王一博觉得汗颜,别说什么三招解决四招搞定了,这上面说的毛病,肖战都当爹了也一样有。
周教授跟机构的负责人提前交涉过,她进校长室去领档案的时间间隔,王一博在机构里逛了一圈,路过了一个小班的课堂。
老师跟一个小女孩做搭档,要合力把所有罐子里的积木都放出来。但老师一往外面放一个,小女孩就往罐子里丢一个。他和小女孩说了不下二十遍“不能丢进去”“要拿出来”,小女孩依旧不为所动。最后他抓着小女孩的手把积木拿出罐子里,小女孩突然就“哇”地一声尖声大哭,声音直冲云霄,尖细得掀翻屋顶,
王一博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余光看到周教授带着档案袋走了出来,她只瞟了一眼教室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朝王一博一笑,“知道了吧?肖战已经很乖很省心了。”
“这其实很正常,普通人三秒就可以理解的行为指令,他们需要重复理解上百次。”周教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王一博,把一个记录表递给他,“他们不会表达,也很难理解别人的表达。所以行为显得怪异,不懂事,爱闹脾气。”
“但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他们的心灵一定会让你惊喜。”“打开看看。”周教授朝王一博努了努嘴,“肖战的问诊记录。”
王一博紧抿着唇翻开线圈本,比起正规的病历记录,这个更像是肖战在接受干预时用的草稿本,或者说是肖战“哑巴”时用来跟干预师交流的工具。
这家机构主要做的是幼儿干预,干预师给肖战的提问和情景设定难免有些幼稚,但对病情发作的肖战来说反而意外地合适。他们会给肖战倒十颗糖当作教具,告诉他假设这是一种每个人都会喜欢的东西,肖战就会护食地把糖紧紧攥在手里。
干预师一开始测试肖战,说自己一颗糖都没有,但他现在很饿很饿,很可能要昏倒,肖战愿不愿意给他一颗糖?
肖战摇了摇头。
干预师继续引导,“那如果是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同学朋友,你愿不愿意给呢?”
肖战还是摇头。
“一颗都不愿意给吗?”干预师故作感慨,“我们会很伤心。”
“对不起。”肖战写。
干预师愣了一下。
干预师又假设,“那如果我现在也有十颗糖,我想和你交朋友,我给了你一颗糖,你愿不愿意还礼,也送我一颗呢?”
“不。”肖战冷漠地望着干预师,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反倒把干预师新给他的那一颗也紧紧抓进了手里。
干预师叹了口气,也不觉得奇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情商,是自闭症谱系很显著的特点。
量表上情感知觉那一栏,从0到10的程度打分,干预师正打算填1,眼睛却突然瞄到肖战把11颗糖全都收进了自己的小布袋里,而那个布袋沉甸甸的,显然是装了不少以往的教具。
是很典型的自闭症谱系障碍行为。干预师觉得无奈,肖战肯定是相信了他们给教具定下的设定条件,真的把教具当“无双宝物”了。
干预师们私底下偷偷把有这种藏私行为称呼为“收破烂”,通常意味着独占欲和刻板收集癖。
肖战见干预师盯着自己,以为他想要,表情变得踌躇起来。他咬着手指头,眼神有些闪躲。
“对不起,”肖战在纸上写,“我已经有最好的朋友了,这些都是他的。”
“一颗都不能给你们,对不起。”
干预师又愣住了。
王一博盯着这个小作坊一样的机构,最后在肖战的量表上,在情感知觉那一栏把“1”给划掉了,写了个“6”。
在自闭症里,这个分数可以拿冠军了。周教授笑眯眯地说。
王一博恍着神继续往后翻,发现干预师每周都会画一个框框,在里面写:“你这周最想对_____说:_____________________。”
肖战一开始拒绝填这个,持续了大概一个月的空白。到后来逐渐开始写些只言片语,前一个空却一直空着,只填了后一个横线。
——我没有大肚子了,你可以回来找我玩了。
——你在哪里?真的不理我吗,那我不想你了。
——来看看我。
——你还在安城吗,我不敢回去,坏人很多。
——好吧,我过得不好,你呢?
——早知道不坐那一趟火车了。
——原来你真的不见了。
随后记录的内容逐渐变得琐碎,有关“王一博”的字眼开始消失在这个方框里,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啰嗦事。王一博却好像觉得一直在和五年间破碎的肖战对话。
——陈老师说要来看我,可我不想见人。
——没钱了,又要搬家
——今天折了一个DC-03,我怕我忘记怎么叠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来这里,我没病
——要把肖滚滚送人了!整天尿我
——航院不要我
直到记录的最后一页,“王一博”突然又出来了。
——梦到你了,好久不见。
心底好似有密密麻麻的银针在扎,王一博忍着疼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大口喘气,突然就抓起衣服冲出了大门。
“诶,一博!”
周教授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
王一博想立刻就冲回医院,他就应该24小时都黏在肖战身边,像块牛皮糖一样死皮赖脸地每分钟都缠着他才对。不管肖战怎么挠他骂他,都厚着脸皮装作不知道。
“你有什么好怕的?”周教授刚刚趁他翻阅的时候,止不住碎碎念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他这么喜欢你,你说他可能不会原谅你,可我猜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要恨你。”
像是要印证周教授说的话似的,王一博才刚从封闭的机构里出来,手机突然开始叮叮咚咚响。
他打开微信,消息列表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吸水膨胀的海绵,绵绵不断的消息涌了进来。
“王先生!905病人执意要出门。”半个小时前的消息。
“嗨?你们到哪里啦?快开始了!”来自周茵。
“喂喂喂,连揭牌仪式你都能迟到啊?”来自许多。
“你怎么回事?你让战战一个人去参加活动?”来自王可岚。
最新一条是周教授刚刚给他发的链接。
王一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大喊。
“一博!”
周教授抓着手机也从机构里跑了出来,冲王一博竖起手机指着屏幕,“肖战自己跑去Q大参加直播了!”
王一博心头一跳,脑瓜子嗡嗡响。
周教授手机里就是直播现场,肖战的脸让人一眼就能找到,偏偏他还要高高举起手,王一博一把把手机抓过来看,正正对上的就是肖战拧眉的表情,“我有话要说!”
王一博傻愣愣地和直播镜头里的肖战对视着,突然两眼一黑,想晕过去。
他预感下一秒就要出事。
肖战盯着黑漆漆的镜头,咽了咽口水。
周茵刚刚介绍完团队成员,象征性地问了句,有没有人想要对大家说两句?众研究员都直摆手,对这样的场合避之不及。唯独肖战却在这时高举起了手,大声回应:“我有话要说!”
周茵表情诧异,心里头有一瞬间的恐慌。
业内备受关注的“类脑计划”通过了实验阶段,将由周茵教授牵头正式成立研究中心。
考虑到团队研究员大多是内敛的性格,十个里有八个都是社恐,揭牌仪式上没有请多少人到现场,而是采取了现场直播的方式,把这个仪式感传递给大众。
肖战和王一博固然在受邀之列,但来的人却只有肖战一个。因为肖战压根就没把这事告诉王一博。
“哦?”周茵笑笑,“对的,在‘类脑计划’中我们的肖研究员是最有发言权的,”她企图引导,“你来给大家再介绍一下我们的原理吧?”
肖战径直走到镜头前,抓着扶手的时候在光滑的油漆表面留下湿漉漉的手汗。
他紧张得头皮发麻,望着对面那个黑漆漆的镜头,觉得好似黑洞,里面正有几百万人在看着他。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说。
在揭牌仪式开始之前,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他每天把材料垫在枕头底下,一有时间就抓紧默读,刺激发声。直到来此之前的十分钟,他还在厕所里默念着要说的话,迟迟没在现场现身,让周茵急得以为他要迟到。
但实际上他要说的话只有寥寥几句。
“你们应该都认识我,”肖战面色平静,声线的轻微颤抖却还是暴露了他,“我和王一博。”
完了,他要说这个事。周茵和台下的许多对视了一眼,母子俩分别看见了彼此瞳孔里的无措。
“我才不是哑巴,我会说话。”整天打骂王一博最狠的小猫,在几百万人面前反而护短,“不要你们替我说。”
他学不会起承转合,讲话像一根直线。“王一博没有对我不好,也没有性别霸凌。”
王一博高中的时候因为是beta还被欺负,是他救的王一博。肖战蹙眉,这些人才是霸凌呢,还要拿蛋糕砸王一博,王一博每天都在难过,王一博也不想当enigma。
“王一博是我的,”肖战忍不住咬了咬手指,“你们不许欺负他了。”
“真的很讨厌。”
——
长情且勇敢,小猫在爱里可以拿很高的分数,比大多正常人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