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姬祁,普通凌雪阁弟子姬x普通纯阳弟子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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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喘息。
伸手不见五指,崖壁上的暗流滴水,冰凉刺骨,落在眉头,更是一种柔软的刑罚。呼吸重了起来,可是仍然能够听见这方地界有另外一个活物的存在。
他想要开口,嗓子干涩,吐不出半个字来,唇角到脸颊还是生疼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顺着眉头滑下的水晕染开来,淡了些,夹杂着石末泥土。
脚步声、喘息声,还有一些听不清的声音,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身为猎手的本能让他即使沦落为猎物也无法放弃——手边的链刃被指骨握紧,下一刻便要出鞘,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剑光闪过,刃风相迎,擦伤的双腿被人压在地上,耳边碎发落地,倒是没有痛感,只能感受到寒气随着剑身散发过来。四目相对,月光泠泠,来人似乎是认出什么,一声冷哼,便也卸了两份劲,绕过他快要折断的左腿。
“……你也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声音沙哑,却也是熟悉的嗓音,猎手一瞬间了然了许多,偏了偏头,脸颊蹭在剑身上,很慢很慢,一寸一寸,逼近对方,直到二人的鼻尖近在咫尺。
“进哥儿,好久不见。”
2.
确实好久不见,上一次见到时,还是在纯阳山下。雪下的大,迷了眼,小道长很轻易地上了当,输了三百两银子给了外派私访的“流浪商人”。
说是三百两白银,花白银雪,但纯阳宫普通弟子那里来的这么多钱,流浪商人点点木桌上的契约书,告诉他要不然交钱,要不然卖身。
卖身怎么可能,小道长又不是准备破戒,只得拿出来身上仅剩的十五两碎银,还有一柄剑,一块玉。
玉是好玉,剑是好剑,都是能抵债之物,可是这假商人偏不听,说着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明日上山进香,再找你们师父状告上去。”茶水入喉,玉和剑都摆在那里,商人声音故意压低,带了点坏心思,眼睛上下扫视一番。
小道长目不斜视,转身就推门而去,一身白袍看起来就像是华山上无法融化的雪。
“祁进。”
3.
“真是孽缘,姬别情。”
祁进将剑从石缝中拔出,拍了拍身上的土,半身又回到了月光之下,他生得漂亮,眉眼凌冽但不锋利,笑起来也如融融春水。可惜姬别情没这个福气,他很少见祁进笑——他其实很少见祁进,毕竟凌雪阁并不是什么清闲地方,纯阳宫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出入的市井场所。
姬别情没力气,他身上的骨头没有折,已经掉下来两日,第一日昏迷,醒来后随身带的药碎在袋子里,他找了点能用的东西清理一番伤口,如今挨过了第三日,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几日未进食,只有点水,他喘息了两口冷气,卖惨想要博取同情:“哎呀,进哥儿,我现在可是伤员,不如先放弃前尘往事……咳咳…给我点干粮或者别的东西,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这一回。”
祁进没出声,他眼神上下扫视着姬别情,和当日被扫视的感情并不相同,他在思考对方说得是不是真话,而黑暗里受伤的野兽也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双手一摊,链刃落在一旁。
放着肉干的袋子很快落到了姬别情身旁,祁进没打算多停留扔了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姬别情不客气地拿了起来,咬了口硬肉干便含糊不清开口:“别走啊,进哥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收到什么消息……?”
“与你无关。”祁进打断他,停下来脚步,手中的剑也收回到了身后,“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纠缠。”
“怎么纠缠,难道说……进哥儿想起来了我们雪地里……厮混了?”
4.
孽缘。
祁进第二天确实见到了姬别情,不是很突然地被叫去师父那里领罚,他在后山练剑,到了下午时分才准备回去修读经书。林间有鸟鸣,树梢微垂,是轻功极好之人。祁进左右看了看,红色映入他的眼帘。
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装束,但是眼睛无法骗人,对方站在树梢头,抱胸看着自己。杀气随着梅花香气而来,玉和剑被抛给了自己。
“过来给小道长还东西,下次可别再给人骗了。”笑得轻蔑,言语里透露着一丝调戏。祁进接过来剑,下一秒便提剑斩了树枝,姬别情落在他身后,链刃勾住了祁进脖颈,准备一击毙命。
“你是凌雪阁的人?”祁进经常下山,见得多也聪慧,除了对钱财之物不善打理。
姬别情贴近他,凑到耳边低语:“怎么,小道长在凌雪阁有仇人?不巧,我们现在不太接这种单子。”
祁进不敢动,但也没有束手就擒,姬别情无意要杀他,只是松了链刃,下一秒位置交换,祁进用剑抵住人脖颈,而后却被后者压进了雪中。
后山的雪埋了半个人,祁进和他人从未有如此亲密之举,眼神躲闪之际被姬别情抓了个正着。“我叫姬别情,倒是祁小道长,昨日说要还钱,如今钱也还不上,倒是不如以身相许来得快些。”
“一派胡言!”祁进恼羞成怒,就差把剑压进他脖颈,长他几岁的姬别情力气也大,握住剑身压出血迹,见了红又松了几分力气,长剑很快便被扔进了雪里。姬别情将掌心的血迹抹在了祁进唇边,钳住他双手吻上他唇角。
血液顺着唇角滑进口腔,祁进想咬却又被捏住下颚,虎齿划破舌尖,缠绵时一股铁锈之气。而后是什么祁进记不太清,之后的几年他时长能再见到姬别情,不论是山上和山下,刀光剑影之间,几次三番就又沦为如此模样。
身子青涩,被人布满茧子的指尖划过就软,本就没有什么情爱经验,同他人十指相扣都只在话本里见过。外衣大张,雪水溶进肌肤,冰冷之间又被手指磨出热度,胸前两处红樱被人用舌尖舔舐,弓起身子供人亵玩。
记忆混沌,不知何处是尽头。耳边除了风声偶尔还夹杂着黏腻的声音。双腿被迫打开,外裤被褪去,挺立之物被人握在手中玩弄。
“……太热了。”
5.
喘息。
回忆到了这里,鬼知道姬别情是怎么又出现在他身后,祁进此次的任务是在这处山洞里寻一座金像,何处何样一概不知,知情人被杀人灭口了,线索断的离奇。
孤身一人进到这石洞之中,本就艰险,见到了另一个活人的概率相当于不存在。可惜偏偏又是这么凑巧,姬别情出现在他眼前。上方是山崖,明月高悬,眼见此人已经就剩半口气,谁能想到是圈套陷阱等人上钩——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惜姬别情对任何人都是狠厉的,也包括他自己。
手腕被链刃滑过,血迹和痛感随之而来,祁进没有惊呼便被人捂住嘴,转而压在石壁上,长剑应声而落,他被人拖进了黑暗,姬别情的眼睛里透露着危险的光芒。
“我原以为,你在看见那家人的惨状时便知道他们触及了谁的东西。”低沉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朵,热气散了进来,祁进扭过头,不再言语。
“有些东西不该查下去的,进哥儿。”
手背上的血液流进指缝,滴答落在地上,姬别情沾了点血在指尖,钳住对方下巴,将血液沾染在祁进舌尖。
——随之滚入的,还有一颗药丸。
“金像只是个幌子,那些所谓的官府之人让你寻得东西,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前朝旧案,”姬别情笑着放开了祁进,他退后一步,眼瞧着对方滑落,跪坐在地上,弯下腰继续说着。
“求我,进哥儿……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在这暗室,可就仅剩我这么一点能抓住的了。”
6.
喘息。
喘息声越来越大,骨肉缝隙间的血液像是被煮沸了,热得要死,祁进已经没有力气去质问姬别情他用了什么药,他的脑子虽然不清醒,但是这点东西还是能有辨别的能力。
牙缝中还是泄出了些呻吟,姬别情并不急,他了到了结果——虽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是他仍然为此而等待着——等待祁进松口,等待美人入怀。
他的耐心从来都是二象性,有的时候很差,有的时候很好,后者占多数,特别是遇上祁进,他可以一直等待。指尖划过对方升温的面颊,冰凉的肌肤确实给祁进带来了一些舒适。
太折磨了,清心寡欲之人也食髓知味过,那还能够算是清心寡欲吗?
姬别情有一次在床上对他说:小道长,你的道,还能修下去吗?
彼时他已经被姬别情吃干抹净,正撵着敏感之处肆意妄为,他也不知道他的道是什么——那一瞬间他失了神,真觉得姬别情就是千年的蛇精,万年的狐狸,就是为了让他舍下修为才来的。
可如今呢,落入这般境地,容不得他有半分选择余地。祁进难得抬头看向姬别情,在对方调笑的眼神中又垂眸,本就清亮的眸子,此时此刻挂了几分色欲,更让人欲罢不能。
“……帮帮我。”
姬别情俯下身,故意问:“祁道长大点声,我年纪大了,听不太清。”
“……求你,帮帮我。”
姬别情自然是受用的,暗室逢灯,本就是悬崖峭壁,过活几日,谁知道能借这光干点什么,在暗中久了,一丁点光亮也不觉得有什么用了。
无用论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可是真的到光亮飞入怀中,本能将它死死抓住,偷去余热,再多活些时日。
或许还是有点用的,姬别情想。
于是他把祁进抱进了怀里,以吻封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