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圣诞节都能收到父母送的贺卡。我印象比较深的是老刘手绘的折叠圣诞树立体卡，絮絮叨叨的小花样很多，有我和爸爸妈妈的卡通形象。还有一个是正方形三折贺卡，很浓的墨绿色，展开是一架雪橇车。有一次圣诞前我们在朝阳公园附近散步，那时候南门口的还有一个大草坡，夏天的时候小孩子在上面滚来滚去。或许就在那附近某个店里，我看上了一个手工DIY娃娃屋套盒（里面是暖房花园），但是他们说什么也不给我买。第二天早上，那个娃娃屋就在我枕头边。我妈说是因为我太想要了，圣诞老人送我的。每当有人夸我很会给人惊喜的时候，我都说恐怕和这段记忆有关系。但那时我觉得一个小孩子提不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何况如果他表现得足够好，父母应该尽力去满足他。惊喜之余，是这种心安理得的逻辑。现在，你我都明白，人们永远到不了能够满足别人的年纪，我们依旧像跌跌撞撞的孩子，除了做得到乖一些，做不到比以前更轻松自在。多得是自顾不暇的圣诞节，能替别人圆梦的人多么稀有。我不再能够满足，哪怕是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