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赏·汉堡塔利亚剧院·《奥德赛》|看似质朴而实多深意

发布时间 :2019-06-19

​​“基于批评界的普遍共识”,约翰生博士曾写道,“对天才的歌颂应首先归于史诗作者,因为史诗写作需要集合所有才能,而其它问题的写作只需要这些能力中的一种就足已完成。”约翰生博士当时想到的人是约翰·弥尔顿(John·Milton)。他以下面的话为这位英国诗人的一生作结:“他的诗作不是英雄诗中最伟大的作品,这仅仅因为它不是第一部。”最伟大的英雄诗这一荣耀永远归于荷马(Homer)——那个希腊人只用“诗人”这个词来称呼的人。

 

当然,英雄无处不在。任何时候都有人被称为英雄,这一点很容易误导我们,因为这种标签式身份掩盖了惊人的本质差异。从某种意义上说,英雄们总是追求荣誉和辉煌,然而如果不进一步定义荣誉的内容和通往辉煌的路径,这个说法就仍然是有误导性的。历史上,或者说从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戏剧直到今天的文学中,很少有哪位英雄像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们那样单纯。对荷马的英雄们而言,一切都由荣誉和美德中的一种元素决定——力量、无畏、血气之勇,以及骁悍英武。与之相对,只有一种东西可称为软弱的、非英雄的;那就是怯懦,以及随之而来的、在追求英雄目标时的无能为力。

        


原文

 

在《奥德赛》中,“英雄(Ήρωας)”这个词更是成为一个适用于整个贵族群体的阶层名词,在某些时候甚至几乎适用于所有自由民。《奥德赛》的故事发生在英雄时代,诗中却只有一位真正的英雄,就是奥德修斯自己。奥德修斯的同伴们不过是些面目模糊的寻常人。他的儿子忒勒马科斯(Telmarcos)令人喜爱,也富于责任心,也许在长大之后会成为一名英雄,然而诗人述不及此。珀涅罗珀(Penelope)的求婚人都是恶棍,这就构成了一种不协调,因为“英雄”和“恶棍”在那个时代并非恰当的对立词,甚至不是一对可以相互度量的名词。

 


当我们对遥远的过去加以考察时,我们的人类头脑会在时间视角上玩一些古怪的花招:一个世纪看起来就像一年,而一千年看上去不过是十年。我们需要有意识地努力,才能做出必要的修正,才能体会到:对身在其中的人而言,长达几个世纪的渗透过程根本不会表现为某种独立而连贯的运动。换言之,无论是希腊人还是希腊人所进入的那片土地上的居民,都不太可能意识到某个历史性的重大事件正在发生。相反,他们只会看到一些孤立的事件。这些时间有时寻常,丝毫不会引起注意,有时则造成麻烦,甚至会暴烈地摧毁人们的生命和生活方式。无论在生物学意义上还是文化意义,这几个实际都是一个完全混合的过程。

 

《伊利亚特》与《奥德赛》的天才之处主要并不在于各个独立的故事,甚至也不在于语言,因为那不过是任何吟游诗人都可以大量取用的寻常素材。某个被称为“荷马”的诗人(A Homer)之所以超越群伦,在于他所涉及的范围,他的复杂叙事中体现出的优雅和结构一致性,他对那些重复的典型场景所作的精妙改动,他对语调和节奏的感觉,他的中断与延宕,也在于他那在文学史上无人比肩的长篇明喻,简而言之,在于他在自己创造内容和处理他所继承的内容时体现出的新颖性。吊诡的是,积累下来的材料越多,诗人就越自由——只要他有欲望也有能力去实现它。运用自己的天才,某个被称为荷马的诗人可以创造出一个具有惊人统一性的世界。一方面,这个世界会与他从前代诗人那里继承的在细节上,甚至在某些核心内容上有所不同;另一方面,它仍然保留了传统世界的大量内容,没有脱离吟游诗人的已有传统。

 


《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都是关于受难的。阿基琉斯对于阿开奥斯人(荷马陛下泛指希腊人)的暴怒所带来的苦难,就是《伊利亚特》所宣扬的主题,在《奥德赛》的开场白中,奥德修斯(Odysseus)在海上经历的苦难同样突出。《伊利亚特》开端处具有偏袒性的视角,仿佛在特洛伊一方了无苦难。这种视角贯穿全诗,以赫克托尔(Hector)的葬礼结束,最终却避免了任何偏见。然而,《奥德赛》所描述的苦难几乎没有超出奥德修斯的直系家属,当然也就没有把求婚者纳入同情之列。求婚者比特洛伊人更不正义,这倒并不是一个容易申辩的立场,所以我们得承认,荷马至少在开头处对奥德修斯而不是阿基琉斯花了更大的力气。荷马毕竟让奥德修斯述说了大部分他自己亲历的故事,而荷马没有把这种特权授予其他角色。阿基琉斯(Achilles)所讲的故事就未见记载,也压根不是关于他自己的。而《奥德赛》似乎就比《伊利亚特》更为苦涩。

 


《奥德赛》看似质朴而实多深意。

                       尤斯塔修斯(Eustathius)

 

本剧


本剧根据荷马史诗改编,奥德修斯(又名尤利西斯)前往特洛伊战争,他告别了故土和家人。如今,二十年后,他的两个孩子:他和忠实的妻子佩内洛普之子忒勒马科斯,及他和埃埃亚岛的巫术女神喀耳刻之子忒勒戈诺斯,热切期盼着他回到伊萨卡。一对同父异母、对彼此一无所知的兄弟,等待着他们素未谋面、生死未卜的父亲,他们对这个希腊英雄形象充满好奇,试图挖掘父亲神坛之外的一面。然而,他们对父亲真正了解多少呢?他们听过的冒险和壮举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本次大戏院邀请展的《奥德赛》由德国汉堡塔利亚剧院呈现。欧洲传奇剧院:德国汉堡塔利亚剧院,是德国最为著名的剧院之一,剧院不断受邀参加柏林戏剧节并获得过“年度剧院”的称号,并创立了世界著名的跨文化艺术节“莱辛戏剧节”。塔利亚剧院坐落于汉堡市中心,它是德国市场运营上较成功的国有话剧院。1843 年11 月9 日,塔利亚剧院由谢里·莫里斯·施瓦岑贝格创建,剧院以古希腊缪斯之一,掌管欢快诗歌和娱乐文化的塔利亚女神命名。1969年到1980年,塔利亚剧院在博伊·歌贝特的领导下成为一家当代“导演剧院”。乌尔里希·库翁自2000年接管剧院,在他的领导下,塔利亚剧院又于2003 年和2007 年两度被专业杂志《今日戏剧》评选为“年度剧院”。2009年至今,约阿希姆·卢克斯担任剧院院长,他更多地致力于推进不同文化、社会阶层和宗教间的相互理解。在接下来的演出季中“变迁中的社会”将是剧院的中心主题。

 


汉堡塔利亚剧院的《奥德赛》将伟大的荷马史诗走下了神坛。导演安图·罗梅罗·努涅斯,2014年至今,他担任塔利亚剧院的常驻导演。他1983年出生于德国图宾根,是一位演员、戏剧导演。他曾在智利担任电影和戏剧助理导演,在德国度过了大部分职业生涯。他对经典剧目的改编自由探索,形成变化多样的导演风格,他的作品曾在杜塞尔多夫、柏林和什未林等剧院演出。2010至2013年,他担任马克西姆高尔基剧院的常驻导演,被知名杂志《今日戏剧》评为“2010年度最具潜力导演”。2012年,他凭借《洛克和她的兄弟们》获得了库尔特·胡波那奖,凭借作品《盗贼》获得弗里德里希·鲁夫特奖、柏林和波茨坦制作。安图·努涅斯选择以奥德修斯两个儿子之间的一段漂泊旅程作为切入点展开叙述。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在年轻时相见,并传承了其父亲的暴力倾向,他们的母亲分别是忠实的妻子和残忍的女巫...努涅斯通过想象和流行文化,构建了这场兄弟的戏剧情节,推动了情感的升华。



此外,《奥德赛》的另一惊人之处在于,导演为此创造出了一种听起来类似于斯堪的纳维亚语、北欧语和日耳曼语结合的全新的语言体系,剧中演员都用导演创造的语言进行对白,在语言的具体意义受到质疑的同时,却又同时突出了其他的舞台表现形式。


2018年柏林戏剧节《奥德赛》评委会成员,戏剧评论家沃尔夫冈·霍贝尔评价这部作品,“导演安图·罗梅罗·努涅斯在这里做出了富有娱乐观赏性的精彩示范:‘后戏剧剧场’将如何挑战权威的经典叙事。剧中充斥着丰富的当代音乐元素,如瑞典阿巴合唱团(ABBA乐队)和奥地利画图册乐队(Bilderbuch)……我们惊叹于其调动的一切力量、幽默与智慧,使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史诗重新回归当代戏剧的舞台。”



-劇終-


演出信息


北京

TIME 6月18-19日

ADD 天桥艺术中心·中剧场

上海

TIME 6月22-23日

ADD 中国大戏院


票务信息
详询网络


李雅宁

资深主笔,戏文研究生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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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由吴氏策划提供

经授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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