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后,我们在基地员的引导下掉转机头准备前往掩体壕,这时看到指挥所附近的整备员一边高呼着什么,一边朝掩体方向跑过来。我正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发现有大约三十架的B24已经鬼使神差地来到我们头上。引擎一熄火我便跳下飞机,在我提醒地勤隐蔽的同时自己也跳到机场边的洞穴里。此刻敌人的炸弹已经从天而降。
我把头紧贴在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听到敌人“咻咻”的向我们扫射的声音。刚以为射击停止的时候,炸弹又隆隆地在眼前爆炸,地面剧烈晃动起来,就像在发生强烈的地震。泥土“噼里啪啦”地不断掉落在我们身后。一时间我们大气都不敢喘。等缓过神来的时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已沾满泥土。
炸弹落在离我们50米左右的地方,我们因为躲在洞穴中所以才幸免于难。爆炸的冲击波也很可怕,头上的飞行帽一直被吹到机场中央。再看我的飞机,也被泥土覆盖,但好像没有受损的痕迹。几十枚炸弹在附近爆炸竟然没有受损,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 1944年初,二五三空的部分飞行员在托贝拉基地的合影。前排右一为小町定上飞曹、后排中央站立着熊谷铁太郎飞曹、1左侧不戴帽子的就是岩本彻三飞曹长。
抬头看天空,敌编队正悠哉悠哉地飞向远海。之前不知道藏到哪儿的基地员纷纷从各个地方来到机场。他们说因为被我们飞机的轰鸣声干扰,所以没有听到上空敌机的投弹声。
那个时候我中队还组成编队在机场上空飞行。我立刻用布板向他们发出“等候着陆”的信号,然后跑到指挥所和托贝拉基地打探完敌情,得知现在基地周围没有敌机,于是我就向上空的飞机发出“请着陆”的信号。
后来我们对丛林内中弹情况进行调査,结果发现幸亏飞机停放在最里面,所以没有一架受损。只可惜那个时候有六名陆军士兵因防空洞被直接命中而身亡。
上空的各机也全部着陆,然后暂时被安置在丛林最深处加油。接下来要做的是向托贝拉基地报告结果。司令称当地的机场预计要到傍晚才能恢复运行,但因为还有重大的作战,所以全体必须在今天返回。
现在已经过了12点20分。前往基地员宿舍吃罢午餐后,我们向托贝拉基地报告说有五六架飞机要进行保养维护。为此基地的答复是将派卡车运送整备员过来。上级决定停止下午的迎击战,令各飞行员检査自己的飞机。
我前往刚才的丛林内调查炸弹爆炸情况。在宽50米、长500米左右的范围内,轰炸的比例是每两坪〈一坪约3.3平方米〉一个炸弹。从洞穴的大小程度看,炸弹好像在100公斤到200公斤之间。道路基本被损坏,我们就联系基地队,请求他们另修一两条。在其它指令下达之前,飞行员暂时被安排在指挥所附近休息,还装上飞机电话以方便交接班和接受信息之用。
下午3点左右有敌人大型飞机来袭的警报。好像是轰炸第二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