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间凛月×衣更真绪
•意识流
•祝小情侣99!!
「请多依靠我吧」
[想要和**组成幸福的家庭。]
[不能再这样麻烦**了吧。]
两种不同情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从千千万万个人嘴里脱口而出。
好吵,快点停下。
自己身处何处,好似淹没于人潮,酸软的身体沉浮在冰冷静谧的空气中,四肢被黑暗的触手缠绕无法自拔,不想要就此堕落却又无力挣脱。耳边的声音变得逐渐单一,每个音节和吐字开始清晰起来。
[真 君]
[衣更真绪君]
好吵,真的好吵,所有的话语再次嘈杂起来。
说不出求救的话,谁都可以,来救救我吧。
尖锐刺耳的声音将衣更猛地拉扯回现实,从散在额间的刘海碎发到紧贴在身上的睡衣,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浑身被汗水打湿,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样,感受到了裹紧被子都无法抵挡的寒冷。
耳鸣声还断断续续,心脏跳得飞快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但是自己脑子黏黏糊糊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好的事情就应该下一秒忘掉。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衣更摁下了闹钟,掀开被子,刺骨的寒冷从脚趾间攀爬全身,迟钝的大脑却没有因此清醒过来。“啊今天怎么这么冷……”他低声自言自语着,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安静运作的空调,热风吹拂着窗纱温暖着整个房间。他重新裹上了被子,也顾不上几乎半条被子都拖在了地板上,拿起一旁椅子上的衣服。然而刚想站起来,发软的双脚一下子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又坐回了床边,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昨天好像的确睡得有些晚,主要现在是冬天,天亮的本来就要迟一些,窗外一片黑暗,再加上一旦投入工作就会完全忘了时间。而且排练结束就已经快要凌晨了,学生会的工作又堆成了山……衣更迷迷糊糊地想着,所有的事情都杂乱的团在一起,席卷而来的困意再次占据意识,身子逐渐倾斜向柔软的床上。
啊,要叫凛月起来上课。
身体反应甚至比大脑还要快一步,手撑在床上稳住了身子。他深吸一口气,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之后再重新站了起来。脚踩在地毯上的感觉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还是那种陷进去就难以拔出来的那种。介于我们学生会会长的生活字典里根本没有生病这两个字,所以他将所有的身体状况都怪罪于太累了,缺少睡眠。
但的确这也是诱因之一。
好在他的精神状态当他站在寒风中时,已经开慢慢恢复。比如说他记起来,他已经早就没有要叫凛月起床的任务了。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无法解释的失落感勾起了一些记忆,他好像隐约想起了做昨晚的噩梦。画面依旧是一片模糊,但是窒息感觉熟悉而又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系紧了围巾,早上奇怪的寒意让他特地在出门前多穿了一件衣服。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并没有在感觉到寒冷,身体反而在逐渐升温。直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浑身又是出了一阵阵的薄汗,身体竟然是极度疲惫,上气不接下气地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子,衣更终于认命地放慢了速度,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有些糟糕了,作为一个有常识的正常青年,他也没有再欺骗自己。
他应该是生病了。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吵闹的喧哗声终于逐渐消失,温暖而又安静的教室只剩下老师富有节奏的教书声。柔和又缓慢,声音变得缥缈。衣更坚持不住了,撑着头,眼皮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眼前的板书和老师的身影开始模糊不清。头一点点地靠近桌面,直到完全趴在了桌上。意识已经离他而去,身体甚至给他选择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可能还参照了同桌那个黑发少年睡觉的样子。
依旧是在黑暗之中,衣更感觉到自己赤脚站在了水面上,倒映出来的人影,即使看不清表情和模样,他也认出了,这就是他自己。当他想要蹲下来看看清楚时,周围又开始响起了奇怪的声音,掐着嗓子似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此起彼伏。
[不需要]
[不再需要]
呼喊声越来越大,烦躁的种子在衣更的心中逐渐的生根发芽。就连他也忍不住想要大喊与那些声音对抗。
“凛月同学?”
课堂上,老师再一次喊出了朔间凛月的名字,叫他起来回答问题。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衣更,那个一直都替凛月打掩护的人,此时此刻却陷入不太安稳地睡眠中。
“在——”凛月破天荒地站了起来,一手将书本立起来挡在了趴在桌上的衣更面前,另一只手拿着书本,不紧不慢完美地说出来正确答案。
老师的惊讶并不亚于学生们。
“可以坐下了吗?”凛月问道,不知道是因为太困了,还是因为旁边的人在睡觉,说话声音也放轻了不少。”
“啊。嗯…请坐。”
他慢慢坐下,同时打了个哈欠,然后转头看看衣更。“真绪?”他讲自己的书也立在了桌上,挡在自己面前,用手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脸。“睡得好熟啊,但是…是做噩梦了吗?”指尖顺着脸颊轻轻向眉间划去,在感觉到奇怪的温度之后稍微皱了皱眉。
“真绪~真绪?”
“好吵……”
“什么?”凛月凑近了想要听听他略微颤动的双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好吵啊你们!!”
梦中的抵抗让衣更毫无顾忌地大喊了出来,教室里瞬间一片寂静,就连一旁的凛月也被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轻微的挣扎让竖立的书本倒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衣更的头上。意识再次被毫无征兆地拉回,他慢慢睁开眼睛,阳光洒进明堂的教室倒是有了一种想要伸懒腰的冲动,当然比起这份冲动,众人异样的眼光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真绪今天很奇怪哦。”衣更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凛月站在了门口。自己今天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状况的确特别的糟糕,仅仅只是老师几句简单的劝导,困意就再次势不可挡地席卷而来。直到现在站在这里,都觉得自己身处虚无的梦中。他努力朝着凛月挤出一个微笑“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下节课是什么课?啊好像是体育课,要不要请假……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已经有些歪歪扭扭地道路。迷迷糊糊间他还能认清,这好像不是通往更衣室的路。
“诶——学生会工作太忙了?还是排练?真绪课上睡觉都害得我没有办法睡。”
衣更反应了几秒“……啊抱歉抱歉。”
“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反正我最近也有在好好听课。”
四肢像是在梦境中一样无法动弹。双腿根本抬不起来,自己还有在走路吗?
耳鸣和头痛的感觉明明有在不断地加剧,但是声音却是如此清晰,到底是谁在说话。
[不再需要。]
“我可以不需要真~绪的帮……”
…………
“?!真绪?!!”
一切又回到了黑暗之中。衣更再次站在冰冷的湖面上,平静得没有荡起一片波纹。倒映中的自己变得更加的清晰,勾起嘴角试图微笑却红了眼眶。刺骨的湖水已经开始淹没了脚踝,所有浸没的部位都像是被冻结住了毫无知觉。膝盖,前胸到最后跌入深渊。
好想哭,可是泪水还没有掉落,【没事】和【没关系】先一步脱口而出。
[拥抱那个不会哭的孩子吧]
[拥抱那个不会哭的自己。]
溺水的感觉开始让自己喘不上起来,他下意识的挥动了几下双臂。在黑暗之中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什么。
“真绪?”
谁……
“真绪快点醒醒。”
这次他能听清楚是谁在叫他了。
“唔……凛月?”
衣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夕阳落下,房间里已经一片昏暗。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凛月的脸就占据了他整个视线。
凛月轻轻地撩起他的刘海,额头相抵“唔,好像还有点发烧。”
“太近了……”声音沙哑得可怕,衣更没有再开口了,只是抬手稍稍推开他的脸,却被他抓住,发烫的指尖被完全包裹在微凉的手掌心中。
“真~绪在医务室。”凛月坐直身体,靠在床头,像是知道衣更想要问些什么而提前做出了回答,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那汗渍打湿的刘海。“做噩梦了吗?”
衣更嗯了一声,没有要继续回答的意思,凛月也没再追问,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稍稍握紧了他的手。
明明会有见面,哪怕只有一小时,半小时又或者是短暂的在工作现场的对视。但是等到现在,指尖和心跳地再次接触,衣更才明白自己内心的空缺和落差到底有多深。心绪混乱,他竟然不敢转头和凛月对视,只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没过多久眼皮又开始逐渐变得沉重。
又该要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梦境了。
“真~绪再睡一会儿吧。”
——你会走吗?
衣更慢慢地合上眼睛,意识又开始飘散。
“我会在这里陪着真绪,直到你醒来为止。”
[我好像生病了,一种慢性疾病。犹如血液一般的红色倾倒入高脚酒杯中,是毒药亦是唯一的解药。]
玻璃相撞的清脆声淹没于欢声喧闹中,角落里,衣更一饮而尽杯子里的红酒。凛月拿着酒杯的手还停留在空中,有些愣神地看着他。“真绪……?”
“祝贺你!!”衣更君笑道。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明明这只是一场在正常不过的班级聚会而已。
“真绪喝多了,回家吧。”
“我没有喝多……”红扑扑的脸上快要挂不住笑容“只是庆祝…我们的凛月终于长大成人了。”
“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哦。真绪,如果记错生日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凛月说着,拿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到了一边,又拉着他坐到了沙发角落。
他屁股刚沾着沙发,就开始捂着脸低头嘀嘀咕咕“我们凛月会自己一个人上学了……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了……”
凛月开始感到了无奈,醉鬼什么的,他可是完全不擅长啊。“不要在用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口吻说话了,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不再被需要……”衣更的话语越来越含糊,凛月不得不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才能听到一些音节。
“什么?真~绪说了什……”话还没说完,凛月再一次愣住了,细碎的哭声透过指缝漏出。明明音乐声震耳欲聋,抽泣的声音却阻挡了一切,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凛月拉开了他的手,看着泪水布满整个脸颊的衣更,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却稍稍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原来真绪会哭啊。”他把衣更圈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抹掉了不断冒出的泪水。
“真好,只有我能看到这样的真~绪啊。”他低下头,轻轻地在衣更地嘴角落下了一个吻“多依靠一下我吧,真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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