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明双

 

惊慌失措的苏纪峰问警察：“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没有犯罪！”然而，他得到的回应首先是三记耳光，然后是：“既然把你抓进来了，就没打算让你回去。这个杀人的事，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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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纪峰在法庭上陈述自己被刑讯逼供的场景之一。我们作为家属，全程旁听了法庭审理，看到了全部的证据，听到两位老人一直在喊冤，听到所有的辩护律师都在作无罪辩护，这个案件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我们的父亲没有杀人，此案另有真凶，此案是山东版的聂树斌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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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在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门前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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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老头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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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6日凌晨，沂南县公安局出动大批警力前往该县砖埠镇苏家庄子村，分别翻墙进入苏纪峰、苏晓峰家后，抓捕了两位老头。他们抓人的原因是半个月前，两位老头曾经在葛沟大桥附近捕鱼。碰巧那天在他俩捕鱼的区域失踪了一个人，后来失踪者的尸体从河里漂浮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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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31日，临沂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决两位老头构成故意杀人罪，分别判处苏纪峰死刑、苏晓峰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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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6日，山东省高级法院开庭审理本案二审，徐昕教授、冯延强律师、何智娟律师、黄佳德律师分别担任两位老人的辩护人，二审连续开庭审理5天半。四位二审的律师以及该案一审时的辩护律师都为此案作无罪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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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讯逼供，制造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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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七十多岁的苏纪峰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起来。他说，警察为了防止他喊冤，用抹布或毛巾把他的嘴堵上，用拖鞋抽打他的脚心。他被坐上了老虎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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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反铐在凳子上，一个警察在他身前，摁住他的腿；另一个警察在他身后，往后拽他的手臂；还有一个警察在他身旁，抠他的肋骨。疼痛难忍，他被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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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被告人苏晓峰也已七十多岁，他说：“指认现场的时候，下了车后，警察先带着我走了一遍，指了一个地点，说我从那里搬了一块大砖。然后，他们又把我带回来下车的地方，打开录像机开始录像，架着我又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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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审法院认定的离奇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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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作案时间。两位老头当天下午去下网，用时1小时43分；当晚去起网，用时2小时12分。夜间起网的时间与白天下网的时间相差29分钟。考虑到晚上视线不好、收网本来就比下网慢、网上有鱼需要摘下来，多出来的这29分钟是完全正常的，他俩不可能有时间去偷鱼、骂人、杀人、寻砖、沉尸体、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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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起因存疑。两位老人从小就在沂河边长大，根本就不馋鱼，从没听说偷过谁家的鱼；他们的儿女都已成家立业，衣食无忧。原审判决却称他们去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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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认定的骂人，实际上不可能发生。三人同姓、村子相邻，论辈分苏纪峰比被害人苏某春的父亲苏某吉还高一辈，苏纪峰与苏某吉较为熟悉，苏某春平时喊苏纪峰为爷爷。爷爷怎么可能去偷孙子的鱼？爷爷和孙子之间怎么可能因为几条鱼而对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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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认定的打人，实际上也不可能发生。他俩当时年近70岁，连走路都费劲；而被害人是50岁，身体健壮。他俩怎么可能去主动攻击比自己年轻20岁的壮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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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认定的杀人，实际上更不可能发生。两船在水面上相遇时，水会产生阻力，船会晃、人也会晃，不好动手的。即便是受到攻击，苏某春也有足够的机会去阻挡、躲闪、反击，不可能被一棍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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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认定的黑夜里树林寻砖，实际上也不可能发生。年近70岁的苏晓峰要在黑灯瞎火的树林里找到一块约40斤的水泥大砖，并且这块水泥大砖上正好有一个可以穿过绳子的洞，然后他还要抱着水泥大砖健步如飞地平稳地登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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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认定的横跨河面去沉尸体，实际上也不可能发生。月圆之夜，河面光亮一片，附近人烟众多，岸边还有钓鱼者，葛沟大桥和两侧的滨河公路上不断有来回的车辆和行人，他们不可能拽着铁船和尸体去找砖头，不可能横跨河面去沉尸体，去沉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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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审法院定案的证据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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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缺少关键的讯问录音录像。明明是警察对两位老人实施了酷刑，却谎称派出所突然停电了、监控录像设备出现故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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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对有限的讯问录音录像，进行歪曲解读。侦查人员明确称苏晓峰的现场指认是“驴唇不对马嘴”，硬逼着苏晓峰承认偷鱼。苏晓峰多次否认自己杀人，且多次申请侦查人员回避。苏纪峰在沉默、在低头、在摇头、在抽泣、在抹眼泪……但是，原审判决书却将此理解为两位老人“神态自然、表述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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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审定案的核心物证是假的。侦查人员打捞出的沉船与死者家里丢失的沉船不一致。两艘船的长度不同，一艘船的船帮上焊着钢筋，一艘船的船帮上没有焊着钢筋；一艘船的船桨上有洞孔，一艘船的船桨上没有洞孔……这些，原审的公检法竟然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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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区域白天的监控录像被隐匿，夜间的监控录像被歪曲解读。案发区域白天的监控录像，能确定两位老头下网的区域、划船的速度，可以用来比对夜间的起网区域、划船的速度，是最能解释夜间录像的关键证据，能够证明两位被告人无罪。但是，白天的监控录像，却被隐匿。而夜间的监控录像，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人或物，辨不清具体的方位和方向，就被原审的公检法歪曲成犯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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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严肃的法医鉴定却破绽百出。原审的公检法，对着一张空空如也的照片，说死者胃内充满食物。被二审的辩护律师指出来该矛盾处后，二审中的检方突然提供了一张来路不明的胃的照片。辩护律师要求提供解剖尸体的全程录像，为什么不肯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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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用狱侦耳目帮助造假。凡是靠狱侦耳目断案的，几乎都是冤案。如果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根本就不需要狱侦耳目；只有在证据严重缺失的时候，才会让狱侦耳目帮助捏造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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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青网的报道https://mp.weixin.qq.com/s/QrZL2UKogDATXmVyb8bk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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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其他部分媒体的报道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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