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成年组的赛季,本田真凜在赛后采访里总会反复说「像青年组那样」。
「青年组和幼年组的时期比起训练我更享受比赛,为了比赛努力。」
但是升入成年组她却不享受比赛了。
移籍美国,这样就能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了吧,抱着这样的希望。但是,周围过度的关注并没有停止,变成了中伤事件。
本田一旦上传社交媒体,新闻和SNS就会充斥着各种评论。有各种各样的人。包括批判和诽谤中伤。现在不限于体育界,也是很大的社会问题。本田也是靶子之一。
「哪怕有很多好的评论,有一条伤害到自己的话,就会一直留在心里……甚至有一段时期会专门找这样的话。」
或许有人觉得“你不在意不就行了”,但是只要看到一次就会陷入「这种言论有很多吧」的不安。不只本田有这种情况,很多运动员和知名人士都有,或者说,并不局限于有名无名。
况且,作为被观看、传达表现的花滑选手们常常会在意对表演的反馈。
「选手们常常会搜索对自己表演的反馈。比如冰演第一次表演节目的时候,想知道观众的反响,空闲的时间常常会一起搜索。很常见的。但是我知道自己会被中伤难过,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查看。」
并没有本田这样的纠葛,青年组成绩也不同的同世代选手成长活跃。但是,奇异的是本田说这并不是她痛苦的原因。
「我本身就是很多人的冰迷。小时候就一起滑冰,跟大家非常熟悉。他们表现好的时候我只会为他们感到高兴。发现了我的烦恼来找我的人也有,给我写信的人也有。滑冰的大家,都是非常温柔的人。」
移籍美国的本田,因为升入大学返回日本。同时新冠病毒扩大,滑冰比赛变成了无观众。本田内心的矛盾更深了。
「我一直在思考滑冰对我而言是什么呢。小时候不只是花滑,学了很多东西,但为什么其中我最喜欢滑冰呢?反复思考,是因为我可以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冰场上表演给那么多观众看吧。
站在因为新冠空无一人的冰场上时,会很难维持动力。」
在新冠中飘摇的2020-2021赛季,迎来了全日。但是因为生病而弃权的时候,这份痛苦达到了顶点。
「想要离开花滑,想过不再继续滑了。」
那时,有个选手联系了哥哥太一。
「对我说:太可惜了,不想让你就这么退役。同僚这样说,或许我的滑冰还有魅力可言吧。把我叫回花滑的世界,真心感激他。」
在那位选手的劝说下,尝试了一起组冰舞。
「买了冰舞的鞋。跟单人滑的鞋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主要以滑行为中心,但支撑体重的方式完全不同。
认真考虑过转冰舞这件事,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就这样,转冰舞无望,痛苦顶点寻找的新的路就这么断了。
「那段时间跟大学春假重合,什么都没做成就过去了。谁也不想见,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春天的冰演将近,那时才重归训练。
「仿佛身体里的开关完全被关掉了,“好 我会回归单项”,但我的心情并没有回归原位。比起说是回归,不如说是从零开始学滑冰。每天都去训练,但是做不成的事太多了,每次都是悲伤地回去。」
脱离这种状态并不容易。
「8月为止一直持续着这种迷茫的状态,就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参加了比赛。」
那场比赛是10月上旬的东京选手权,拿到第12名,15名之内有东日本选手权的出场资格。组冰舞的期间,没有进行跳跃训练,回归单项之后也始终找不回感觉。没有恢复心态,是因为本田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
「我到底为谁而滑呢?我渐渐不明白了,一直支持着我的人大概都离开了吧。」
这时候朝本田伸出援手的,是在低谷期联络她的浅田真央。
「“真凜你还好吗”就这么联络了我。两个人说了好多话,聊了1个小时以上。好多次来看我训练。真的,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吗。」
浅田对本田说,「包括我在内,有很多人在给真凜加油呢。」
「对我说了好多次。回想起来,那是我变化的契机。」
迎来的东日本选手权拿了第5,能参加全日的本田,因为跟浅田的交流开始转变。其中一个就是对「有恐惧」的跳跃的态度。
「在开放冰场,跟一般冰客滑一个多小时,1天6个小时呆在冰上。但是跳上百个也只有0个或1个能成功落冰,烂到这种程度。但是反而冷静下来了并觉得有趣(笑)。跳成2lo大概用了一周。之后就觉得自己比赛里一定要跳成3周。」
积极的训练状态,别人也觉得变化很大。
「吃了一惊,家人也是,身边教练和其他选手也是。很多人跟我说“一下子就变了挺厉害。”」
全日选手权,短节目成功跳成了3周接3周。比赛结束时露出了近些年少见的笑容。
考虑到做不了跳跃的那段时期,「还好恢复了。」
「如果要说成长的话,去年可能是最大的。现在觉得稍微有点松懈就“要完”(笑)。全日之后同世代的选手说“我要去放个2周假”,忍不住跟ta说“你最好不要!”」
不知何时,痛苦渐渐减少了。有个想法传达了出来。
「我不是为了让别人不讨厌我才滑冰的,我滑冰是为了我自己」
自己找到了今后花滑人生的答案。